他不敢赌贺越邱到底想做什么,万一这会伤害到甄甄怎么办?
方寸行稳了稳呼吸,冷静道:“我跟甄甄也是这么说。你们两个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之间……差距太大了, 最终不会幸福的。选择分手,对你好,对甄甄也好。”
贺越邱冷不丁冒出一句:“对你也好吧?”
方寸行抿唇,无言以对。
贺越邱嗤笑一声, 指了指他:“瞧你这样儿。”
方寸行的所作所为向贺越邱证明了,他的眼光确实挑不出错,回报率果然很高。可错就错在,方寸行干得太好了,居然真的影响到了甄甄对他的判断,平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就不太愉快了。
贺越邱厌恶这种隐约超出控制的感觉,也在考虑要不要收手。
但想到甄甄对自己的感情,他那么爱他,贺越邱又有恃无恐,决定暂时不动方寸行,看看他到底还能翻出些什么浪来。
“我们之间的关系不需要你来揣测评判,你的这些想法都是自以为是。说的做的,也都只不过是无用功而已。难不成你以为几句话就能让甄甄跟我分手?未免太自信了。”
方寸行不置可否:”可以试试看。”
贺越邱看着他,半响,点头笑道:“那我拭目以待。”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星火娱乐,到车里坐了会儿,给朋友打去电话,让他帮忙找找这附近所有酒店六点之后的入住名单,有甄甄的信息就知会一声。
贺越邱不着急。
刚开荤时他不知节制,甄甄受不了,也往外躲过,但从来不乱跑。他不觉得他会走太远,这个人,这辈子,左右都是在自己手心里。
华灯初上,贺越邱拎着西服,敞开领子,沿着河边散步。
朋友发来几条语音和截图,甄甄晚上七点入住的酒店,离他的定位只有八百米,走路就到了。
贺越邱想在北京找个人,太容易了。
他向朋友道了谢,收起手机,疾步走到酒店楼下,没急着上去,先抽了根烟,整理好情绪,才在前台的指引下上楼找人。
“笃笃。”
酒店服务员来敲门,甄甄忙说了声马上,走到门口,刚拉开一条缝,表情立刻变得惊慌,想把门关上,贺越邱抬手搭在铜制把手上,稍稍用点力,他就怎么也抽不动这扇门了。
走廊灯光带着些暧昧地昏黄,衬得甄甄泛红的眼角不像哭过,而像是某种旖旎后的痕迹。
贺越邱很高,他低头往下看,甄甄巴掌大的脸,下巴尖尖的,锁骨深深凹进去,整个人就纸片那么薄,透着股惹人可怜的劲儿。
跟猫爪子轻轻挠了下似的,贺越邱心底的那点不愉快烟消云散,缓声道:“让我先进去。”
甄甄不说好,也不说滚,就死犟地紧紧攥着门把,纤细的手指像小葱一样拱起来,手背长着蜿蜒的青筋。
他这样,贺越邱就知道他现在得要人哄,自己得主动。
高大的个子硬往里挤,把男孩打横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在酒店大床上,拿粗粝的拇指擦掉因为自己而掉下的眼泪。
“就这么生气,都离家出走了?”
甄甄撇过头,只留给贺越邱一个清瘦的侧脸,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
他这几天好像又瘦了,下颌线锋锐得像刀尖,瞧着弱不经风的样。
他不说话,偶尔抽泣一声,吸着鼻子,装作没事人。
对甄甄,贺越邱是软硬都吃,但尤其见不得他真哭,这下再也没前几天那种看小狗闹脾气的心态了,单膝抵着地面,拉着他的手包住,声音放得很温柔。
“方寸行又给你说什么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事生我的气,你总要把缘由告诉我吧,否则我连哄都不知道该怎么哄我家宝贝。”
甄甄的心跳顿了一下,回过劲后,只觉得好讽刺,‘我家宝贝’,这个家包括贺家吗?
甄甄知道方寸行那番话是在挑拨离间,原因不清楚,但目的很明确,就是想让他跟贺越邱分手。他也知道自己如果足够信任对方,就不应该轻易听信他人一面之词。可那样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在他相信贺越邱工作繁忙的说辞,担心他身体、体谅他情绪的时候,他得到的是谎言,是欺骗。
甄甄从不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贺家再怎么有权有势,这份荣华富贵,他也从未觊觎过。去不去贺父的寿宴、见不见贺越邱的家人,这些真的都不重要。
从始至终,甄甄难过的、害怕的,都只是贺越邱不在乎自己;想要的,重要的,始终都是希望贺越邱能够真诚地对他。
他会十倍百倍回报这份真诚的。
他这么想着,眼泪夺眶而出,珍珠般一颗颗滚下来,溅在贺越邱的手背上,实实在在地烫了他一下。
贺越邱猛地抬起头,心疼地吻着他,低声道:“别哭,别哭宝贝,求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看你哭,我心里也好不是滋味。”
有人安慰,甄甄更加哭得停不下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