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婷顺着叶祈安看的方向望去,抬了抬下?巴道:“好?像是进去了,过?去看看?”
叶祈安默认,先一步抬脚走了过?去,于婷也?迈着步子跟上,和叶祈安一起走到病房门口。
舒琳已经睡着了。
舒兮安安静静地趴在床边看着舒琳,过?了好?半响才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舒琳的手?,轻轻地将病号服的袖子往上拉了一点,露出了内里布满针孔和泛着斑斑青紫的手?臂皮肤。
“姐姐,你疼不疼啊。”舒兮小?声问道。
这话像根刺似的扎进了叶祈安的心脏,旋扭着往内里深入,只残留一点针尖暴露在空气中,扎也?扎不进去,想往外拔却也?是徒劳。
叶祈安深呼出一口气,耳朵里只余消褪不去的耳鸣,不自?觉地揉搓了一下?手?指桡侧,而后才扭头看向面上流露出不忍的于婷。
“协调一下?时?间。”叶祈安开?口道,“神外,肿瘤,放疗和病理科,一起开?个会。”
于婷一怔:“你有方案了?”
“不确定。”叶祈安轻摇了下?头,默了半响后才继续道:“但是总得试试。”
动物塑
这还是叶祈安穿进来后第一次组织多?学?科会诊会议。
叶祈安协调了一下各个科室各位专家的时?间, 又?提前准备汇总好了患者的资料,病史,影像片, 病理报告等等,才在确定的时?间点出现在了dt专用?会议室。
肿瘤, 放疗和病理科的大夫们都?已经坐在了会议室里。
神外的医生不止有?叶祈安一个, 谢共秋和周子扬也出现在了会议室。
“老谭没来?”谢共秋扫视了一圈会议室,扭头问周子扬。
周子扬摇头道:“他说待会儿?有?个手术, 抽不开身。”
谢共秋撇了撇嘴,没接话, 只是将目光投向会议组织者。
会议在叶祈安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开始了, 叶祈安不喜欢整太多?冠冕堂皇的走仪式的话,在进门后就将手里准备好的资料发放了下去,在医生们垂眸翻开起片子和资料时?开始调试会议室里的病理展示设备和pacs系统。
下面的大夫们已经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了, 语气都?有?些凝重。
参与会议的都?是专家, 经验足名气大,几乎没花多?少功夫就对这个病例情?况做出了初步判断。
难。
“大家也都?看过片子了, 有?什么想法吗?”叶祈安问。
肿瘤科的刘呈科大夫瘪了下嘴, 摇头道:“基本上可以确诊为弥漫性中线胶质瘤了, 看这块, 左侧颞叶和顶叶交界的地方, 肿瘤形状也很?模糊,侵袭性太强, 瘤周呈广泛高信号水肿带, 旁边的水肿范围都?比肿瘤体?积大了。”
“高级别?胶质瘤哦,这麻烦,麻烦。”
“关键这个位置也差。”
“病人现在的症状到什么情?况了?”刘呈科看向叶祈安。
叶祈安道:“右侧动眼神经受到压迫, 上睑下垂和视物重影模糊,昨晚突发癫痫。”
“这脑干和视交叉也受压了哟。”
“那?你们怎么想的?”刘呈科问叶祈安。
叶祈安看了眼刘呈科,又?看了眼旁边的谢共秋,道:“保不了命,最多?只能延续一段时?间。”
叶祈安的话音刚落,会议室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确实。
再怎么讨论也是无用?的。
这种情?况已经几近没有?任何生存可能性了,与其说是救命,不如说现阶段他们做的所有?手段都?只是在给?患者争取多?一点时?间。
“那?这”病理科大夫扬了扬手里的病理资料,问,“我们还有?什么讨论的方向吗?”
叶祈安拉开了面前的椅子,入座后才开口道:“现在讨论的方向是通过什么手段去续命。”
“你们和家属沟通过了吗?”刘呈科问,“或许人家嗯,选择放弃呢?”
放弃也在情?理当中。
他们在医院工作了那?么长时?间,这种情?况屡见不鲜。
既然死亡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途中的努力到底还有?没有?必要,就成了一个可供讨论和对抗的命题。
金钱,时?间,精力以及情?绪,都?是单向性倾注进一个注定不会反射回来的黑洞当中。
医生们不会替家属做决定。
决定继不继续的永远是家属和患者本人。
叶祈安垂了下眼,开口道:“先讨论出方案,到时?候我会和家属沟通。”
“舒琳的诊断结果是弥漫性中线胶质瘤,这是一种高度恶性,预后极差的肿瘤。”叶祈安对舒父舒母道,“单靠神外的治疗手段非常有?限,所以刚才我们和其他学?科的大夫一起讨论了方案。”
舒父舒母一时?有?些没听明白,但似乎是从叶祈安的话里察觉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