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装不下去了,说到底他是需求更迫切的人,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江暮晓摆谱打擂。
“小江,我知道这事是你安排的,咱们都知道,你还需要我列出更多证据吗?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不会来跟你开这个口的。”
但江暮晓心态很稳,被拆穿了也不以为意,面色一丝一毫也没变,只道:“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似乎还没有那个能耐去干预执法。”
谈话陷入僵局。
陆之夫妻俩的计划,明显是恩威并施,希望江暮晓能领会他们话里的意思,看在他们已经知道办案人员身份的情况下,可以主动退让一步,对陆柠高抬贵手。
然而现在江暮晓并不吃这一套,沉默一瞬,陆之清清嗓子,开口了。
“小江,你说得对,这事原本与你没有关系,所以我不太清楚你为什么会找一个跟你关系很亲近的警察来主办这个案子。”他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阿柠是优秀人才,未来也是行业里也是不可多得的重要专家,如果他出事,那对整个行业来说损失都太大了。”
江暮晓没接话,只是客客气气地笑。陆之又说:“你也是做大生意的人,应该知道一个优秀的人才抵得过多少单生意,多少笔买卖。”
江暮晓摇头,说:“术业有专攻,隔行如隔山,陆柠有多了不起,这我还真不是很清楚。”
陆之怒了,脸色骤然变得难看。大约是没想到江暮晓这么难沟通,陆之先前的好言好语赔笑脸都是白费力气,所以更让他怒火中烧。
就在他要发作之时,楼上传来动静,是睡得迷迷糊糊的林照宜起床了。
林照宜平时起的没有这么早,通常要江暮晓出门晨跑结束,回家喝咖啡的时候他才会醒,醒了还要再在床上赖一会儿,直到早饭上桌他才慢吞吞起床。
今天实属太阳打西边出来。
江暮晓起身,几步上了楼梯,牵着他的手问:“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林照宜困倦地眯着眼睛,道:“起来尿尿,发现你不在。也没换跑步的衣服。”他说完,又问:“家里来人了吗?”
从林照宜的视角看不见楼下的来客,江暮晓顿了顿,对林照宜说:“陆柠的爸妈来了。”
林照宜眯着的眼睛睁开,盯着江暮晓看了一会儿,江暮晓给他肯定的答复:“是为陆柠来的。”
林照宜甩开江暮晓的手下楼,看见陆家夫妻俩坐在楼下,脸色越发不好看。
陆之脸皮奇厚,看见林照宜还能笑盈盈开口:“照宜醒了。”
江暮晓看出林照宜已经气得满腹怒火,赶紧给他倒了杯水,示意他别冲动。
林照宜接过水杯,咬牙深吸一口气,连嗯都懒得嗯,直接走到两人面前,说:“二位请回吧,你们想做的事情我和江暮晓是不会做的,别白费力气了。”
陆夫人拼命装出来的若无其事立刻像是在风中飘散,露出狰狞又枯槁的内里。她冷哼一声,起身用手指着林照宜,气得直哆嗦,林照宜懒得看她,陆之又眼疾手快地拉着她坐下。
陆之到底是在生意场上混了几十年的,虽然能力平平,庸碌无为,却还是比养尊处优的陆夫人要有点情绪控制能力,他轻咳一声,挤出一个笑容。
“照宜昨晚睡得怎么样,还好吧?”
林照宜没说话,江暮晓把林照宜拉到自己身后,沉着脸,再次下了逐客令。“怎么陆叔叔是听不懂我说话了吗?您二位想要做的事情,抱歉,我这里做不到,请回吧。”他冷冷一笑,似是邀请:“还是说在家里吃了早饭再走?”
他们小两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场大戏,活生生搞得陆之夫妻俩像个笑话,陆夫人再也忍不住了,挥开陆之的手开始在江暮晓家里撒泼。
“贱人!跟你那个妈一样!眼里只盯着别人家的一切!你到底也没死了!你死咬着陆柠不放是做什么!是不是见不得陆柠好!”
江暮晓厉声呵斥陆夫人:“我敬您是长辈,说话一直客客气气,您嘴巴也放干净点,否则我保证,进警局的不止陆柠一个人。”
他冷笑一声,“再不走我可叫保安了。”
说话间,江暮晓的手已经放在了家里的一键报警器上,大有陆家夫妻再纠缠就立刻按下去的架势。
就这么被扫地出门,陆之又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他起身要走,临了却又转身开始指责林照宜。
“照宜!你和小江未婚未嫁的,就这么住在一起成何体统!”林照宜冷冷瞧着陆之,陆之却仿佛在用指责林照宜来给自己找补:“你以后也是要继承陆家的人,你不为自己名声想想,也得为陆家声誉想想……”
啪的一声,陆之被吓了一跳,口中喋喋不休的说教立刻停了,原来是林照宜猛地把手中的水杯摔在陆之面前。
“滚出去!”林照宜说。
陆之还不甘心,张口又要说什么,林照宜俯身捡起一块玻璃碎渣,比在陆之面前。
“否则咱们就鱼死网破,你等着瞧吧!”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