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覆上她的眼:“容棾沂,你可以相信我。”
“干嘛挡我视线?”
“天黑了就不痛了。”
救护车来的时候,凌江正给她唱摇篮曲。
小姑娘蹲在她俩后头,一直扯着容棾沂的裤腿。
上车前,她终于忍不住说出来:“小妹妹,别拽了,等会儿把我裤子拽掉了,还有,凌江你也别唱了,唱的像大悲咒一样。”
说完这些,她就疼的忍不住,头晕乎乎的,没一会儿就晕过去了。
医生说腹部受过大力创击,是她救人时挨的肘击。
急诊室外,凌江焦急如焚地等待。
好在她情况算不上严重,只是轻微的淤血。
警察调了出事那块儿的监控,一个一个把人揪出来,全都摁进去蹲上六年。
临进去之前,凌江找人揍了他们一顿,个个鼻青脸肿的捂着脸哭,哭就哭吧,牙齿还漏风。
打掉了。
在医院待了小半个月,差不多已经大好了,但容棾沂不想回学校,想再玩几天,没事就装疼。
偏偏凌江信她,每次都吓得要往外哭。
“容棾沂,下次别逞强行不行?”
“不行。”她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我就乐意救人,我要不救,那群畜生指不定要怎么折磨小妹妹呢,凭什么他们可以恃强凌弱为所欲为。”
北郑二零一二的秋天总是多雨,淅淅沥沥连绵着下个不停。
小妹妹那段时间请假,家里人总带着她来看容棾沂,每次都道谢。
那是十月初的一天。
国庆假期没过,一大早,小妹妹就领着个脸生的人来,提了不少芒果和甜玉米。
她介绍说:“姐姐,这是我哥哥,十八岁了,他叫温恙。”
“那你叫什么?”趁她思考的间隙,容棾沂扶额,小声说,“完了,我芒果过敏。”
但她哥挺帅的,帅到她可以忽略自己过敏的事儿。
小妹妹笑着给她吃玉米:“我叫温杺,姐姐,你吃这个,哥哥特意从江城带给我的,可好吃啦。”
容棾沂撑着身子坐起来,拿湿巾擦了手,从她手里接过来,然后道谢:“谢谢,那我尝尝。”
温恙弓腰:“你好,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没事儿。”她盘腿随意坐着,动作实在称不上优雅,“坐吧,阿姨呢,上班去了吗?”
之前都是阿姨来。
温杺抢答:“妈妈加班去了,哥哥带我过来。”
温恙就把芒果放在她手边。
“温——恙,我也叫哥哥吗?”容棾沂眨着眼,抬眸看他,“骚瑞,这个芒果还是别给我了,不然我又要住,我过敏。”
温恙立马道歉,脸上带着抱歉的笑:“不好意思,忘了提前问。”
她低头,捧着玉米,动作像猴,美艳动人的脸始终夺目,夺目到让人直接忽视她的动作:“没关系,阿姨带来好多,放不下都,我都让外公拿回去吃了。”
温恙还是道谢:“多谢你,那天晚上救了我们阿杺。”
“行了哥,你到这儿之后不是道谢就是道歉,太拘谨了。”
“阿杺是吗?来跟姐姐玩游戏。”
吃完之后,拿湿巾擦了手,容棾沂从枕头底下掏出游戏机,朝她招手。
“俄罗斯方块,你给我指挥。”
凌江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温恙要出去上厕所。
他皱眉,问道:“谁让你进来的?”
温恙不解,保持谦和:“怎么了吗?”
凌江冲他吼:“你一个大男人进女孩子病房干什么?”
“抱歉——”
“凌江。”容棾沂出声打断他又要道歉的话,“那是温恙哥,阿杺的哥哥。”
“阿杺是谁?”凌江还是皱眉,“认识吗你就放他们进来。”
随便把游戏机丢到被褥上,容棾沂说:“你说阿杺是谁,我救了谁,谁就是阿杺。”
这事儿其实不怪凌江,前几天温杺一直不说话,医生说被吓到了,刺激到神经,害怕,所以不敢说。
就连容棾沂也是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
凌江阴阳怪气:“哦,那你就放他进来,当这是你家啊。”
“神经病。”容棾沂骂他,“滚回去争风吃醋。”
凌江气的踹门:“滚就滚,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用最硬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他不敢再和容棾沂斗嘴,毕竟上次自己怀疑她的事儿她还没原谅自己,自己提早走了她又弄一身伤。
下次指不定又是什么意外。
温恙颔首,率先低头:“进去吧,等阿杺再跟棾沂妹妹玩一会儿,我就带她回去,别因为我坏了你们的和气。”
容棾沂故意补刀:“看看,温恙哥多善解人意,你就只会惹我生气。”
“死绿茶。”凌江翻白眼,小声骂道,“装的。”